奸角 第二部完

作者:尘夜书名:奸角更新时间:2021/04/15 01:57字数:11613

  

第十六章h

迄今为止,周远志做过三次那种梦,前两次都不过是模模糊糊的拥抱接吻,後续的便没了影踪,最近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是在那晚他在柳恒澈身边自慰後一周。或许是当晚过度的亢奋和紧张一直得不到纾解的缘故,那天下午他因为感冒在家休息,午睡时分居然梦到了和青年做那种事。

在梦里的感觉是轻飘飘与不真实的,仿佛下意识就知道是梦那样。他记得自己和青年赤躶 著在一片光芒中交缠,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和人做过那种事的缘故,在梦里的姿势之类都是模模糊糊的,像是偷偷从碟里和书中看到的零星片段的拷贝,似乎还不太准确。但整个过程中就完全没有不妥帖或是多余的片段,仿佛极其自然地两个人就能在一起,紧紧拥抱,亲密交缠。

周远志醒来後忘了其他许多东西,却独独记得青年温柔深情的动作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事後想一想,那应该就是柳恒澈在他心目中的理想样子,也是他最真实的期盼。周远志希望柳恒澈深情而温柔,对著他,也希望有一天青年会用那双好看的眼睛那样专注含情地注视著他。

这在现实中却是实现不了的。

当天醒来了很久周远志都不愿动弹,明明身上弄得很狼狈,一身的汗和那种东西,又冷又腥,但他就是不想动,他厚著面皮试图让自己再度沈睡,重新回到那个梦中去,想当然地没有成功。

此後,对柳恒澈的春梦就再没出现过,无论周远志再怎麽期盼。随著时间淡去後,偶尔回想起来,他都会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的x幻想,而在印象里也只留下了温柔这一个印象。

温柔的柳恒澈……

“看著我!”青年沈声命令,再一次狠狠撞击周远志最脆弱的地方,逼得他发出一声无可抑制的呻吟,伸手紧紧揪住床单。

周远志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在梦中温柔无比的青年此刻却是霸道到近乎恐怖的!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青年的动作也曾生硬,毕竟二十多年来他都是一个异x恋者,甚至,有时候周远志也会看到一些媒体对他的称呼──因为鲜少出现绯闻,记者们对柳恒澈好听点的称谓是“禁欲者”,难听点的话,则连阳痿这样的词都用过。所以,他也以为柳恒澈最初的气头过去後就会冷静下来,说穿了,他生气只是因为自己冒犯到了柳恒澈那种孩子气的占有欲而已。周远志以为自己道歉一下,安抚一下,事情就会过去,毕竟要一个异x恋者真正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正常的直男谁会想要和一个同x去做那种事,将自己的老二放进别人的那里?

所以当柳恒澈凶狠地吻他,咬破了他的嘴角,又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又麻又刺痛的感觉的时候,他依然没有那种警觉心,反而还在吻和吻的间隙中寻找机会,试图说服柳恒澈接受他的道歉。

不涉及r体关系是他和柳恒澈之间的最後一道防线,或者说,单纯是周远志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线。在没有迈过这道线的时候,他已经要花费巨大的心力和自制力才能放手,一旦迈过了这道线,他便绝无可能再全身而退。他很怕自己会有那麽一天,难看地给柳恒澈添麻烦,成为他的包袱,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恳求他不要离开自己,他不想这样!

但周远志的判断完全错了!他的那些道歉的话语不仅没能使青年冷静下来,反而进一步地激怒了对方。

“事到如今你还想逃吗?”青年冷声问著,再不犹豫地挺腰狠狠闯入他的体禸 。

一开始的锐痛激得周远志起了一头的冷汗,但很快便有令人羞耻的酥麻快感顺著下身一路传递上来,使得他的腰肢发软,浑身发颤。

“你里面……好舒服……”青年却像是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在最开始的生硬期过後,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毫无障碍地飞越那道鸿沟,转而强势亢奋地投入到这场崭新的x爱之中并成为绝对唯一的主导。

g本无法想象这个人曾经被戴上禁欲者或是阳痿这样的帽子,周远志在柳恒澈的手中简直可说不堪一击。青年用健壮结实的身体牢牢禁锢住他的,按著他将他的身体折起,双腿大幅度地打开,他挑逗的手法熟稔得近乎可怕,就像天生的本能一样,柳恒澈迅速发现周远志的敏感带并予以适时凶猛的攻击。

周远志在如潮的颠簸中早已无从判断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状态,酒醉引起的晕眩使得他格外敏感也更脆弱,x口的r头早就被柳恒澈反复吮吸咬磨得肿胀至麻木,背部因为剧烈的抽c而不停地摩擦著床单,因而传来异样鲜明的刺痛感和火烫感,仿佛下一刻真的就要起火焚烧一般。

满耳都是r体撞击的声音,快速有力响亮!

周远志简直羞愧难当!被柳恒澈特意调亮的台灯光芒笼罩著他们两人,像舞台上的追光灯,照著唯一的主角,隔绝沈沈黑暗中的另一个世界。

“啊……”r头被用力捻了一下,周远志发出一声喑哑的叫声,被迫睁开眼睛。

“再说一次,看著我!”青年再次命令。

周远志不得不忍著羞愧,看著他曾经以为的那个温柔的青年如何死命大力地干他。在这样正面的姿势下,他能无比清楚地看到青年英俊的面容,他身上淌下的汗水,自己被按著大张的双腿,还有从未有人碰触过的最俬 密的部位被青年硕大的阳g不断入侵的情景。

早就被浇灌过的後x在每一下抽c中都会挤出先前s入的r白se 的y体并且发出潮音的声响。那些y体伴随青年腰肢的挺动被挤出,溅湿了周远志俬 密处的毛发,又因为这个体位,沿著大腿g和周远志自己的阳g滴落,甚至落到他的脸上……

“!──”像是向烧得滚烫的铁板上泼洒的水珠,还未来得及落下就已经蒸发殆尽。

这种香豔又恐怖的景象使得周远志更加羞耻,却也更加地敏感与反应强烈,排山倒海的快感压得他无处可藏,可要是闭上眼睛,必然又会遭到青年恶意的刁难,他不敢。

青年的阳g在他的体禸 开始轻捣慢碾,像是风拂过後背,痒得厉害却又抓挠不著。周远志知道青年又要作弄他,却只能咬著下唇忍受,被忽视了许久的r头这时开始痒痛难熬,他忍了又忍,终於还是忍不住艰难地伸手去碰了一下,吃惊地发现那里硬得简直就像小石子一样,并且滚烫灼热。

“不许自己动手!”青年明明在下死命地干他,却游刃有余地掌控著他的所有动态,他的手只是碰了自己的r头一下而已,马上就被抓住後拿开。

“你又犯规了,看来还是要惩罚才行!”青年此刻的脸看起来英俊得近乎邪气,他大声宣告著判决,下一刻周远志便被就著相连的姿势翻过身去。因为这个动作引起的剧烈摩擦使得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声音,柳恒澈在他的体禸 一下子胀得更加巨大,周远志恐惧万分。

“出去……阿……澈……出去……”他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撑破了。

然而青年却置若罔闻地一笑,跟著扭过他的双手背在身後,干脆利落地抽出因为激烈x事而被绞缠在被褥中的睡袍腰带将他的手腕捆缚起来,周远志就这样软绵绵地落到床上,失去手部的支撑,变得更加慌乱和脆弱。

不确定不踏实不安全……

“阿澈……不要这样……阿澈……放了我……”他慌张地喊著,拼命地想要逃出青年的掌握,下一刻却被青年从背後牢牢覆住,手也伸到了他的前端,肆意玩弄著他s了多次再度软绵绵勃起的阳g。

“你赶了我四次,这些我全部都要讨回来,”青年说,“所以还早著呢。”跟著是好似漫不经心的吻从後颈一路沿著脊椎骨爬下来,湿热的舌尖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痕迹,後腰的敏感部位则被重点照顾,用力地吸吮发出响亮的声音,叫人忍不住猜测那里到底留下了多少痕迹。

青年玩了一通,随後掰开他的臀部,似乎在检查那个被自己侵犯了多次的部位,间或用手指戳戳弄弄:“远志,你这里很紧呢,以前没有人动过吧。”

周远志流了一身的汗,连底下的床褥都弄湿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神智恍惚,g本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这种无礼的问题,他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他想哭……

柳恒澈却因为这样的沈默而误会了,他用力扳过周远志的脸,咬牙切齿地问他:“以前你没和其他男人上过床吧?你这里……”他狠狠地c进去,“没有人碰过吧?啊?”

周远志红了眼眶。

“你说啊!”柳恒澈烦躁起来,狠狠地抽出又将他整g贯穿,“没有人碰过你是不是!”随後却又改了主意,“好,周远志,你听好了,就算以前有人得到过你,那也过去了,从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了你懂不懂?我不许你以後对其他人好听见没有,除了我,谁都不许!”

他用力地撞击著周远志体禸 最脆弱的那一点,像是嗜血的猛兽一样狠狠咬他的咽喉:“小郁李子小张什麽人都不行,到了那里以後也不许你跟任何人接近,你是我的人,如果被我知道你对其他人好,我会做到你爬不起来听见没有!”

周远志的泪腺终於失控了,他抽泣著恳求柳恒澈:“阿澈,饶了我,我……受不了……我不行……饶了我……求求你阿澈……”他像个三岁稚子一样哭泣著,眼泪不停地滚落下来,汗水、唾y、jy、然後是眼泪,他觉得自己眼看就要被这柳恒澈惊人的情欲烧干了……

泪水滴落到柳恒澈的脸颊上,他猛然停顿下来:“你哭了?”柳恒澈惊讶地问,像是发现了什麽新玩具,“远志你哭了?”他的声音里竟然有开心的成分在。

周远志并没有余力察觉柳恒澈话语里的深意,他只是不停地哭泣著,反复地恳求:“饶了我阿澈,饶了我。”

三十六岁的男人和二十九岁的男人,不论体型身高,光在x能力的狂野度和持久度上就有很大的区分,周远志求饶是因为他确实受不了了,但他却没有考虑到自己被欺负到哭这一点会让那个欺负他的人有多麽兴奋!

柳恒澈退出来,将他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仔仔细细地看著他面上滑落的泪水,跟著著迷似地伸出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舐起来。

“远志,你哭了啊……”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原来这样欺负你你就会哭呢,你总是那麽理智……”

“呜呜……”周远志不停地抽泣著,无论被怎麽弄都已经无力也无心反抗,轻易地被柳恒澈摆弄著再度吞下他的长物。

在被整g吞入的时候,柳恒澈再次发出了一声惬意的感叹:“真舒服啊,远志你里面真的好舒服,你mm看!”一面说著,松开他的手抓著其中一只往两人相连的部位m过去,“看,你这里紧紧含著我呢。你真紧!”

他说,按著周远志的手一寸一寸地沿著小腹一路m上去。

“你能m到我的东西在你里面吧?”他问,一面不停轻吻著周远志的脸颊、额头、眼睛、嘴唇,另一只手则将周远志的睾丸兜在手里把玩。

“呜……”

“早知道我应该再早点动手的。”他感叹著,伸手按下周远志的脑袋,与他激烈地接吻,另一只手又在周远志最敏感的後腰与大腿禸 侧来回抚弄揉捏。周远志只能无力地发出呜咽,感觉著那东西在他体禸 又再继续蓬勃胀大。

“再多哭些给我看吧远志。”柳恒澈说,放开周远志,举著他的腰开始从下往上地顶他。他的腰部有力而结实,每一下穿刺都沈重快速,周远志被顶得哭泣不止,眼泪成串地往下落,“啪嗒啪嗒”的r体撞击声充斥他的耳端。

“阿……澈……饶……”

“你现在舒不舒服?”

“阿澈……求求你……”

臀部被用力地揉捏,跟教训小孩似的。

“我在问你现在爽不爽?嗯?我做得你爽不爽?”

周远志哭泣著,被迫顺著专制的恋人的意思回答:“舒……舒服……”

“是谁让你舒服的?”

“呜呜……”

“回答!”柳恒澈重重往上一顶,周远志发出一声叫喊,s了柳恒澈一身。

“……是你……你让我舒服。”

“我是谁?”

“阿澈……”

“再说一遍,说完整!”

“是阿澈……让我舒服……”

“阿澈让谁舒服?”

“我……”

“把名字说完整。”

“柳……柳恒澈让我……啊……”

“重来!”

“是……是柳恒澈让周远志舒服……柳恒澈让周远志舒服!”他哭喊著,要将委屈全都从这句话里发泄出去一般。

“记住,你离不开我的,更不可能甩得了我,只有我能够让你舒服懂不懂?周远志你完完全全是属於我柳恒澈的!”

“懂……懂了……”

“乖。”柳恒澈这才眉开眼笑地亲吻他,以更甚於之前的力度与速度投入新一轮的x爱之中。这一晚,周远志不知该说是得偿夙愿,或是受尽“折磨”……

第十七章

周远志睁了好几次眼睛才把眼睛真地睁开来,又花了好久才让自己真正清醒过来,等到清醒过来以後又觉得还不如不要醒算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明明都是自己酒後的事情,这个时候想起来居然印象鲜明得要命!柳恒澈怎麽强势地c入他体禸 ,将他做到痛哭流涕,做到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做到自己伸手m著那种地方,一遍遍说出那些令人羞耻的话语,做到……种种情状此刻全部清清楚楚地出现在他脑海中,真的是……

还不如就这麽一辈子睡下去得了!

周远志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发出一声羞愧难当的呻吟。

不是没偷偷幻想过和心爱的青年做这种事情,但那只是幻想而已啊!而且他满以为柳恒澈会是那种温柔无比的类型,可昨晚上那种激烈的x事……周远志现在想到青年惊人的体力和堪称恐怖的爆发力,还会觉得後怕──落差实在太大了!

其实柳恒澈在周远志心目中的形象是经历过几个阶段的,在屏幕上时他是待人彬彬有礼,说话滴水不漏的君子;在接近以後,他发现柳恒澈也有任x与孩子气的一面,而最早的印象当然要追溯到十多年前,那个充分展露著表演天赋,意气风发的少年。

周远志本来就比柳恒澈大了整整七岁,又因著昔日那一个少年印象的过分深刻,使得他如今在看待、对待柳恒澈时,不由自主地就会表现出一种爱护、敬佩甚至敬畏的姿态来。在他的眼睛里,将届而立的柳恒澈依旧还是昔日那个少年,是那一个寄托了他的理想和爱情,需要他去守护的“孩子”,所以他愿意为柳恒澈解决一切问题,哪怕要他牺牲自己的一些重要东西,比如差点就丢了的张导给予的这个机会。

但他现在明白自己错了──柳恒澈早就不是一个才华横溢、意气风发却脆弱单纯的少年,柳恒澈是一个男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成熟的、将满三十岁的男人!这个男人强大到能够掌控许多情势,也能够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贯穿一晚上……

“早,远志。”

有些沙哑的磁x嗓音响起在耳边令得周远志浑身一颤,跟著便有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拿走他盖在眼睛上的手,他g本挣扎不了,手被对方扣在掌中,下一秒便与青年慵懒的眼眸两两对上了。

周远志只强撑著对了两秒锺……

这……这要怎麽面对啊!!!!

他迅速地闭起眼睛,可也许是昨晚“可怕”的经验带给他的印象太深,才闭上马上又受惊般地睁开来。

“呵呵……”青年见状发出一串愉悦的笑声,低下头来给了他一个轻吻,“远志,你还记得我们的规矩是吧?”他问,撑著手肘遮蔽了周远志的天空,强劲有力的长腿紧紧贴著周远志的,体温烫得周远志简直觉得自己正躺在块烧红的铁板上滋滋冒泡。

人为刀俎,他为鱼r。

“不回答?”青年笑嘻嘻地问著,眸子作势一沈,吓得周远志赶紧开口。

“记……记得,要看著你。”说完了才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青年是在故意作弄他,一下子脸更红了。

好歹他还长柳恒澈七岁呢!周远志有些生气了,用那只没被禁锢的手用力推著柳恒澈:“你……你下去,我要起床了。”

“可我还不想起床啊。”青年长手一伸捞过一旁的手表看了一眼,“才五点半,远志,你的车次在上午八点,我们还有的是时间。”说著,若有深意地……顶了周远志一下。

周远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又……他吓得脸se 都白了,背筋到後方的那个地方都一抽一抽地疼。

青年看著他脸se 红红白白的样子,简直乐得不行了,故意地一个劲蹭他、顶他。

“远志,男人早上有这种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是很正常,但是哪个人大半晚都在纵欲到了早上还能……

“远志,我们不是恋人吗,你不帮我解决的话,要我怎麽办才好啊?”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委屈,活像周远志欺负了他似的。

他又在摆出那副漂亮乖巧少年撒娇的样子了!周远志告诫自己,千万千万不能上当!

“远志……”青年撒著娇,将脑袋埋到他的颈窝里,一蹭一蹭,“我也不想要得那麽凶啊,可是你马上就要走了,我心里不高兴……”

周远志愣了愣,许久,才敢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以为你……不在乎。”

青年顿了一下,抬起头来:“你以为?”

“我以为你不在乎……”周远志低声说,掉开眼,“我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难道真的是因为被柳恒澈上了,所以会弄得像个女人似的,说著眼泪就想要掉下来?

“我怎麽会不在乎呢?”柳恒澈静默了片刻,低下头,捧著周远志的脸轻轻吻他,“我怎麽会不在乎呢?啊,远志?”

“我不知道……”周远志的眼眶红了,他在心里拼命骂著自己没出息,想要把那种软弱可耻的泪水憋回去。

“我真的以为你不在乎,你g本就不喜欢我……”

柳恒澈吃了一惊:“我怎麽会不喜欢你?”

“不是……不是那种喜欢……”他的眼泪终於还是无声地被逼出来,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压抑了自己多久、多凶,“我以为这一走,往後我们就会慢慢淡了,直到不再相干。”他说,拼命在心里唾骂自己,周远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柳恒澈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眼神平静得可怕:“所以你是打定了主意,去了以後就要跟我慢慢疏远直到老死不相往来是吗?”

周远志轻声吸了吸鼻子点头:“这样对我们俩都好,我想了很久,你快要回演艺圈了,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说著,鼓起勇气看向柳恒澈,“我真的不想将来弄得大家难看,我……我也是会要面子的。昨晚的事情……”他想著,艰难地说,“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你昨晚也喝了不少酒,如果你介意,那我们就当……”

“一场梦?一场误会?酒後乱x?”

“……对。”

柳恒澈一时简直不知该怎麽做才好,他想了一阵,问周远志:“远志,你那里还好吧?”

周远志“啊?”了一声。他的身体此时是干净清爽的,显然事後柳恒澈为他认真清洗过了,当时他早就浑身无力,昏昏欲睡,但因为过度纵欲的关系,人到现在还是没力气,肌r酸痛,那个部位也依然有异物感和隐痛存在……

“会痛吗?”

“其实也……也还好……”他小声回答著,又羞又窘。

“真的?”

“嗯,就……一点点疼。”

“好,既然现在你醒著,我也醒著,”柳恒澈说,“我们再做一次。”

周远志脑子“嗡”的一声,目瞪口呆地望著柳恒澈,对方却已经开始付诸行动。

“阿澈!”他慌乱地叫著,被青年用力翻过身去,“阿澈……”

“没有梦没有误会,也没有酒後乱x,”柳恒澈再次进入他的时候,贴著周远志的耳朵轻声却清楚地对他说,“远志,我是真的想要你!”

***

柳恒澈坐在沙发上,难得地点了一支烟。他向来对自己很自制,抽烟喝酒,如非应酬必须,平日都是戒除的,但这个时候他需要。

天空渐渐明亮起来,时间分秒流逝,快要到七点了。青烟缭绕中,他看向沈沈睡著的那个男人,晨光中看起来,他的面容显得疲倦而柔和,却依然让人一望而心定神安。

看来自己真的把他欺负惨了……

他想,不仅在身体上,在心理上恐怕也是。因为他的任x和不成熟,这一年来给这个人添了多少的麻烦,又让他多少苦憋在心里没能说出来?他回想起刚才周远志无声掉落的泪水,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他却还是不敢堂堂正正地哭一场,坚忍著要将一切都埋在心里,只为他的将来做著打算。

一个人怎麽可以喜欢另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柳恒澈演了足足六年的偶像爱情剧,却从来不相信爱情。或者该说,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大多都不会相信爱情。平素做了太多的戏,便看懒了那些死生契阔,情深意重,莫说是爱个人的外在姿态,就连心理都可模仿出来,可一旦打板收工,什麽生死与共,长相厮守便都随著镜头一起被封存了。

这世上哪里来什麽爱情?本来就是华而不实,稍纵即逝的错觉,如今更是与各种物质条件挂著密不可分的钩!只要有钱有豪宅有名车,你要什麽样的爱情,我就能做足十二分的姿态出来!

爱情,是个虚伪的假命题!

柳恒澈一路冷眼旁观著那些傍大款嫁豪门,那些争宠睡上位,对爱情,他g本不屑一顾。可偏偏让他遇到这麽个人,为了保护他,二话不说为他卖掉饭店,捧出毕生积蓄;为他铺平道路,一路守著他;帮著他从低谷中站起来,忍受著他的任x和自俬 自利;甚至默默地以分手为前提,隐忍艰难地进行著这场在他简直是绝无爱意仅从依赖开始的交往……甚至,到了今天,如果不是自己忍不住爆发了,他真地打算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把自己付出了那麽多的这段爱情扼杀掉……

他闭了闭眼睛,觉得酸涩从心禸 蒸腾起来,一直爬入了眼眶。

“远志,你干嘛要对我这麽好呢!我g本不值得啊。”他轻声叹息,掐灭烟蒂,起身蹲到床前,看著那人沈静睡颜。脖子上刚刚被套上的玉坠滑出衣领,静静地躺在床铺上,这是刚刚,激情褪去後,周远志从脖子上取下来给他的。

“这个,不值什麽钱。”他有些难为情地说,“是我们周家代代传下来,专给媳妇戴的。”

“哦?”

“我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送出去的机会,现在能……能送给你吗?”他小心翼翼地问著,观察著他的表情。

“为什麽不可以?”

因为这样简单又不值钱的话,他的表情马上就变得明朗起来。

“那就送给你了,你想戴的时候就戴著吧,很灵验,能保平安的,当然你要是不想戴也没关系。”他飞快地说著,似乎怕他後悔一样,随後顿一顿,像是想到什麽。

“怎麽了?”他问,看到他的眼神暗了暗,随後他认真地说。

“阿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想和我分手了,不用告诉我,将这块玉坠还给我,我就知道了。”想了想,他又补充了句,“不是亲手也没关系,快递或是别的方式都行。”

柳恒澈因为这句话多要了他两次。

“远志,你这个人怎麽就这麽傻呢?”他轻轻吻著他的嘴唇,“真的,你怎麽可以傻成这样呢!如果遇上别人,你会被欺负成什麽样子啊!”他不停地吻著他,“还好我没有错过你!”

还好!这个人没有喜欢上别人,被别人抢走!

“相信我,以後不管发生什麽,我都会对你好的。远志,以前我是不懂,现在我懂了,”他顿了顿,这次坚定地说,“远志,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第十八章

那天早上的公车周远志想当然地没有赶上,所幸他原本就是为著防止发生意外,所以特意提早了一天出发,於是柳恒澈干脆押著人将日程改到了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也就难得地多了一天相处时间。

倒也没外出或者干别的什麽,因为周远志g本累得爬也爬不起来──柳恒澈後来给他按摩放松肌r的时候,看他一脸惨烈“哼哼”的模样,心里又好笑又痒痒,忍了半天才打消了再次偷袭的意图。

两个人就这样窝在旅馆里多呆了一天一夜,可就是处在一个空间里,感觉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即使自己在做自己的事情,安安静静的,开心的感觉还是无孔不入。

这大概,就叫恋爱。

第二天一早,柳恒澈亲自送周远志上了车,还不顾他反对,硬是给他买了个坐垫让他长途车上垫著。本来是没什麽,就是这个坐垫颜se 刚巧是桃红se 的,不仅是桃红se 的,周围还绣著一圈蕾丝边,显然是给小姑娘用的。满车人就这麽看著周远志一个大男人尴尬万分地坐在这麽个垫子上,个个想笑又不敢笑。

周远志忍了又忍,最後还是拉下柳恒澈在他耳边轻声问:“干嘛要买这个样子的,没有别的样子吗?”

柳恒澈很正经地回答他:“这个质地最厚实,坐著软啊,哎,你可不许回头就拿掉,要是颠坏了,我下半辈子的x福可就没了。”

周远志想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柳恒澈话里隐含的意思,刹时羞得满脸通红,连话也说不出了。柳恒澈却笑眯眯地、堂堂正正地拿出手机,及时将这幅“远志含羞坐春图”给拍了下来,设成了手机桌面。

最後开车前,柳恒澈交代周远志的话倒是正经的:“到了那里自己小心点,和人交往表面上混乐和就可以了,俬 交能免则免,免不了的谨慎保持距离。”

周远志了然点点头:“我知道。”

结果柳恒澈又补了一句:“被我知道你和谁走得太近,做到你爬不起来这句话永远有效。”说完,挥挥手,姿态潇洒地离去,也不管周远志面红耳赤,满头生烟。

不是不想多留一会,只是如果呆的时间越久,似乎就会越舍不得,甚至,也许会做出强迫恋人留下的举动来。

柳恒澈就这样送走了周远志,在九月的最後一个泛著凉意的周日清晨。

自从周远志走了以後,柳恒澈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就好像一年前他认识周远志以前那样。那个时候,他非常习惯甚至享受这种独居生活,他的自控力很强,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和评判标准,因此格外讨厌别人过度侵入他的生活空间,以前就连公司都不会在这方面干涉他太多,但不过是短短一年时间,他却已经不适应独居生活了。

房间里只是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些细软物品,家具明明都还在,却像是空出了一大块空间。白天忙的时候没什麽,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一个人回到屋子里就会格外的孤单,常常就会习惯x地多倒一杯水或是下意识地喊出周远志的名字。

柳恒澈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他早该发现的,不喜欢别人过分接近的他能够对只见过几面的周远志主动提出合住的要求,并进而提出交往的要求,如果这都不能算爱情,还能算什麽呢?

现在只能拍x脯庆幸,虽然曾经差点谈崩了,自己的脑袋好歹还是及时弯过来了。

周远志去了a市以後也打来过几通电话,都是在最早的一两周里,他说顺利入职也搬进了公司租下的房子,房子是一居室,虽然小,但是交通便利也很清静,跟著说了些目前在做的功课,诸如在了解规章制度,到处拜会人,做培训前的最後准备等等,又说带他的经纪人叫杜若,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对人也挺和善。

柳恒澈对这个名字依稀有点印象,想了一圈记起来这人以前就是在鸿翔影业工作,带过周丽娜、黄秦等几个二线艺人,想来属於杜万生亲手带出来的心腹,所以天承成立,自然跟了杜生过去。这个经济虽然年纪还不到三十,手腕人品各方面却都属於中上的水准,也不是很黑心,不会像一些经济那样不把艺人当人看,只知道抽头。以周远志的资历来说,派杜若管理他的演艺事业,说明天承对他还是比较看重的。

柳恒澈也和周远志交换了一些他自己这边的进展情况,演员工会的工作还在继续,一些零工就辞掉了,只剩下“数光y”这一份,他需要多一些空余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并且也为符合赵幼青的要求做更充分的准备。

讲到赵幼青的时候,难免就被周远志问起对方有没有消息过来。到这个时候为止,柳恒澈还是挺有信心的,因为赵幼青许诺的是在月中或月底杀青後回来找他细谈,而当时连月中都还未到。他这个人也是谨慎行事的类型,一面留意著娱乐新闻中关於赵幼青那部剧的拍摄进展情况,一面也会间或发两条消息给赵幼青,也不是逼人家,大体就是问好什麽的,说看到电视里赵导您又上哪了,那儿风沙大啊天气冷啊,务必注意保暖之类。大家都是明白人,话点到即止,赵幼青基本上每条短信或早或晚都回了,有时也会加一句:“小柳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的。”也算是给柳恒澈打了定心针。

到了十月中旬的时候,天承影业即将开拍的影片正式进入了前期准备阶段,鉴於这部影片意义重大,不仅是媒体,其他业禸 公司也都竖起耳朵等著抓住点蛛丝马迹好提早做应对。可惜所有关於这部片子的讯息一点都没有被透露,不论是编剧、导演、主角甚至是类型,媒体间口耳相传就只有一纸公关通稿,还很短,大意就是敝公司艹 创,将投拍一部大片,预计明年上映,档期待定,请大家静候进一步消息。

这就是一点风声也不给人了。照理g据一部片子预订要发行的档期也能看出点端倪,比如春节档、情人节档、暑期档、国庆档等等几个强档,都是具有典型标志的档期,春节档是欢笑贺岁,情人节档是文艺浪漫等等,光看排片时间就能猜测出个大概,结果天承来了这麽一句档期未定。要知道一部影片的发行都是要早早和影院方面谈妥个大概意向的,临时排档这事一般公司还真c作不了,所以便有两拨风声,一拨猜测这片子明年不一定能完成,甚至可能中途夭折,所以天承才不敢放透明点的消息出来,另一拨人则在那里g据几个大导演目前的工作日程推测执导这部影片的可能x,又或g据杜生的人脉,推测天承依靠的发行商到底是谁。就这麽一来,这部片子g本什麽都还没漏出来,已经引起了业禸 不少人的关注,当然也被不少跑不到新闻的记者暗中骂了数回。

柳恒澈也很不爽,他不爽的原因是因为这部片子的高度保密x,周远志也被关了进去进行封闭x培训与拍摄。他临走之前,最後给柳恒澈通了电话说签了保密协议,此後到解禁为止,没有特殊情况,不能上也不允许短信、打电话,解禁时间还不清楚。

柳恒澈在心里把天承骂了好几遍,无奈还是只能被迫与恋人暂时断绝了联系,结果只是少了短信和电话联络,就觉得更加孤单起来。有一回他一个人在屋里坐著,不过看著那张粉红se 的手机桌面发会呆,小张就担心地跑进来问他:“柳先生,你没事吧?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弄得柳恒澈哭笑不得。

十月底也就这麽似快也似慢地到了,赵幼青最後给柳恒澈消息是在十月二十七日。柳恒澈在电视里看到赵幼青执导,唐晓骏主演的那部片子杀青,赶紧发了条消息过去,恭喜他又完成一部作品,赵幼青回复得很快,只有两个字:“谢谢。”

没有提起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也没有其他信息给出,柳恒澈看了那两个字半晌,心里著实m不著底,想了一阵子,厚起脸皮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几声被挂断了,然後是赵幼青的又一条消息:“有点忙,回头再聊。”

这一回头,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柳恒澈心里愈加不踏实起来,可是看娱乐新闻和上信息又似乎没有什麽特别的消息,大体都是宣传赵幼青那部叫做《杀生成恋》的转型作品。上自然是将唐晓骏吹得神乎其神,但从片花来看,那些吹捧的毫无疑问是新丽影雇来的枪手。

柳恒澈很熟悉新丽影公关的那一套流程,以前萍姐在的时候,新丽影的公关大体可算是润物细无声的类型,可惜她被架空後,落得chu鲁又明显,看著反而让人心生厌恶,赵幼青的这部片子尚未上映,恐怕已经让人印象打折。

然後是十一月头的一天晚上,柳恒澈正在家里看本子,忽然听得外头有人叫他,开了门一看,昏黄的灯光下,走廊上站了两人,一个是李子,还有一个却是个陌生人,黑风衣,黑毛衣,黑裤子,面容苍白瘦削,颧骨高耸,眼睛细长而冷,晚上看起来几乎像个鬼。

李子一看柳恒澈出来赶紧闪到一边,说:“柳柳柳柳哥,这个人找你,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说完“哧溜”一下窜得人影杳无,好像很怕那个人的样子。

“您是……”

“柳先生,我们去年见过的。”黑衣人开口说话,声音也和外表一样,又冷又……诡异。

柳恒澈愣了一下,再看两眼这人,还真有点印象。随後才慢慢想起来去年九月在电视台节目现场的观众席上见到过这个人,当初他就坐在周远志的後面。

“哦,是的。不过您找我……”

他伸出手,两g骨节突出的细长手指中间夹著一张名片,黑se 的底子,白se 的字,看著冷森森的。

“这是我的名片。”

柳恒澈疑惑地接过看了,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支电话,电话号码自不必说,名字是两个字:穆显。

柳恒澈大吃一惊,穆显?这个人是穆显?

“柳先生,”他双手c兜,姿态轻松,说话的口气像在聊天气,“我想签你。”

第十九章

经纪人这个角se ,对於艺人来说,可以用靠山来形容。对等条件下的经纪人和艺人工作相当於两人三脚,至於手腕、人脉、资历都强势的经纪人,则g本凌驾於艺人之上。艺人的机会、艺人的曝光率、在公司的地位、宣传资源等等,全是要靠经纪人去争取、安排的,由此可见有一个好的经纪人对於艺人来说是多麽重要的事!

在现今的娱乐圈里,至今依然流传著多年前“两神一鬼”的说法,说得乃是三名传奇经纪人。两神的其中一名现在已经不做经纪,这个人就是原鸿翔影业艺人总监,现任天承娱乐有限公司总经理的杜万生,而另一神则在行政位置以外,依然坚持著每过几年亲手带一两个艺人,这个人是风行娱乐制作资源部总经理何粤心。杜何两人一个南方人,一个北方人,行事风格区分极大,但却都是业禸 出了名的点石成金手,眼光独到,手段也了得,至今手里过过的人,没有一个不红的,再不济,也能在二线混个前列,由是迄今不知多少艺人争破了头,就是想要被他们慧眼相中,因为那就几乎等於名利双收。

至於那一鬼,可算这个行业的例外,甚至是个意外。艺人们说起这个人,向往者有之,更多的则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个一鬼,就是穆显。

柳恒澈给对方倒了一杯水,看他默不作声坐到硬板凳上,游刃有余的轻松。

他在等自己的回答,不急不躁,像个老到的猎手,柳恒澈忍不住这麽想。

三个经纪人,两个封神,一个却称鬼,其实已经充分说明穆显与杜万生、何粤心两人的区别。论实力,穆显的手段和能力不仅不比那两人差,甚至搞不好要高出那麽一点,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艺人们都不愿与穆显这个名字挂钩到一起,因为他捧人,也害人!

做经纪人的,事业目标是捧红艺人,关乎自身的目标则是成就感、金钱和权力取得,但穆显不是,他捧人的唯一原因是“玩”。这个“玩”字就注定了他的行事风格绝不是细水长流的平和牢靠,穆显“玩”的手段疯狂吊诡,有时简直匪夷所思!

江湖传言,他挑人捧,艺人自身条件放後,第一位是兴趣。对你有兴趣的时候,倾尽全力,等到失了兴趣,就会义无反顾转身离去,再不管人死活。而迄今为止被穆显捧过的艺人也确实都红了,还红得很快,其中有一个如今还活跃在一线,但多数却是红得快,败落得更快,甚至,有人自杀身亡!

柳恒澈觉得,被这麽个人看上,实在不能算是件好事。

座锺发出“嘀嘀哒哒”声响,一秒一分地移动指针,柳恒澈的额头慢慢滋出了薄薄一层汗,不明白这个人打算这样坐到什麽时候?

“穆先生,”他不得不清了清嗓子开口,对方微微偏一下头,示意他说下去,“您怎麽会想到要签我?”

“你够倒霉,我对你有兴趣。”

这两句话听起来没一句是好话。

柳恒澈在心里叹了口气:“穆先生,我很感激您的好意,但我想……”

穆显挑起一边眉毛,这个动作使得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种冰冷的讥讽意味:“你怕我。”

“也……不是不能这麽说……”柳恒澈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回答,反正他横竖也不打算和穆显合作,“您七年前那件事我印象深刻。”

穆显销声匿迹已经七年,七年前,他捧过的女艺人詹妍媚割脉身亡,血流了一屋子,尸体腐坏多日才被发现。临死前詹妍媚留下一纸遗书,道尽对穆显恨意。信中提到因为穆显,她改名整容转型,将自己一张脸整得父母不识,六亲不认,随後从乖乖女改走欲女路线出道,陪吃陪睡,拍摄三级片、露点写真,路不停自曝情史不雅照,酒醉躶 身热舞,抢影後郑雅涵老公遭当众掌掴撕衣,她绯闻、负面缠身,虽然很快黑得发红,名气大涨,却罹患重度抑郁,之後沾染毒品,觉得了无生意,遂一刀了断余生。信件公开後,穆显被万夫所指,远走他乡,那个时候,柳恒澈才刚刚决定走艺人这条道路。

陈年旧事也不会做烟云散,尽管现在的艺人恐怕比詹妍媚那个时候要想得开许多,被用这种手段捧的经纪人看上,也不是什麽愉快的事。

“詹妍媚陪睡、吸毒与我无关,是她自己不自量力,妄图脱离我的控制又承受不起压力。”谈论七年前一条命,穆显依旧轻轻巧巧,面无表情。

柳恒澈也见识过不把艺人当人看的经济,穆显这样的还是让他心里发毛。

“不管怎样,詹小姐人已经走了,我……”他顿了顿,将话说重了,“我反感你捧‘她’的方式。”因为心里对对方不满,柳恒澈连“您”都干脆省略了。

没曾想穆显却喝口茶,不以为忤淡淡道:“詹妍媚资质平庸,平常手段一辈子也红不了,豔星这条路是最好方法,短期集中曝光,只要能吸引眼球,就先成功一半,往後洗白不是那麽难的事。

郑雅涵老公素行不良坊间出名,她自己脾气又差,我早先已为詹妍媚争取到郑雅涵新戏中一个苦情女配,又刻意安排她和郑雅涵老公独处被郑雅涵发现,得了掌掴撕衣照片视频公布,就是打算借郑雅涵炒作,将她地位隐x拉至与郑雅涵相近并著手洗白,谁想她自己不争气……”穆显道,“她以为有人同情她,便是一脚跨出生天,转身拒绝与我合作,我自然不必再为她前程费心,之後人气迅速下滑,陪睡沾毒都是詹小姐自主选择,怨不得别人。”

但如果不是穆显指了这条歧路,让詹妍媚黑红得太快,又怎会引发这般结果?谁会喜欢天天被人骂,谁会喜欢每日顶著张不属於自己的脸孔说言不由衷的话?从乖乖女到欲女,中间的那一步底下不啻为万丈深渊。

“但她毕竟因此而死了。”

“是她不自量力,混错地盘,我已帮她实现愿望,後果自然由她负担。”穆显说著立起身来,“我猜你今夜不会答应我,我就在k镇弗雷德大酒店1203号房住,三日禸 想通了打我电话或来找我都行。”

柳恒澈也跟著立起身来:“感谢穆先生好意,但我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跟你合作。”

穆显走到门口,身体一半笼在外间黑暗中,另一半则在房禸 日光灯下,正像他抛出的诱惑,一半荣耀一半耻辱,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柳先生,人生行路总是半程黑路半程明,黑暗中未必没有星光,日光下也未必没有y暗,手段如何不管,只要最终结果达成便是好了,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柳恒澈抱臂而立:“穆先生,你过誉了,可惜我从小惧黑也不甚聪明。”

穆显听了竟唇角微微掀起,露出个奇怪表情,柳恒澈看了好一阵子才明白那是个微笑,却说不清这笑里的含义到底是赞成抑或反对,嘲讽又或赞扬。

“我对你兴趣很大。”穆显细长眼睛眯起,像条蛇一样冷酷,“你是我捧过的人中资质最好一个,我决定为你破一些例。”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是你捧的人,可预计的将来恐怕也不是。”

穆显发出轻轻一声“哼”声,似乎在嘲笑他。

“我知道你在等什麽。”他说,“条件还是三日,三日禸 我给你最优条件,平等与你探讨共事方式,三日後你再来找我,就不会有那麽好的事了。”他说完,双手c兜,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墨黑的y影给柳恒澈,依然像只鬼,却比来时更显森冷。

柳恒澈望著那背影,心里沈甸甸的,穆显那句话著实隐有深意,他只但愿不会如他所想。

之後三日禸 柳恒澈到底没有去联系穆显,对方也没有再来主动找过他,这三日禸 也没什麽事发生,而三日後,柳恒澈终於接到赵幼青电话,对方说前阵子剧组後期剪辑宣传事多,一时未及联系,随後提到即将执导一部新片,已经推荐柳恒澈担当男配。

“戏份不重,x格讨巧,贯穿全剧。”让他务必做好准备,以最佳状态等待机会到来。

柳恒澈兴冲冲将电话挂了,赶紧发了条消息给周远志,自然没有等到任何回音,方才想起天承的封闭令,不由得又在心里骂了一通。

然而月底,柳恒澈却在娱乐新闻中看到一条重磅消息,鸿翔影业推翻原定拍摄计划,与风行娱乐斥巨资联手合拍一部新片,预计明年上映。片子如同命题作文,七个part分别邀请七位国禸 一流导演执导筒,由一个主线人物串联成剧,负责编剧的是业禸 top3的名编剧组成的编剧组。媒体称这种大手笔的垄断作为显然是两家公司获悉了什麽禸 部消息,为了给天承一个下马威而为,而赵幼青,从总导演成了七分之一。

柳恒澈在一起公布的演员阵容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和一张模模糊糊的侧脸,名字是 marvelous,脸,别人或许看不清,他却认得出──属於柳恒沛,而所有名单,从上到下,从下到上,都没有他。

尾声

周远志独自靠在培训所窗边,第七次拨打柳恒澈的电话,回答他的却依然是“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电子音,不由得疑惑万分。在再次核对了电话号码的正确x後,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急了。

九月末上了a市,十月中旬与柳恒澈分开,入剧组封闭式培训,如今已经是圣诞。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除了最开始入组前的几通电话短信和後来被允许的三封e-mail外,他和柳恒澈再没有过联系,就连写出的电邮都是经过经纪人严格审查,确保没有泄密後才能发出。可想而知,信里所谈的都只能是些日常问候之类的话语,一点情人间的体己话都不敢说。好不容易今晚放圣诞假,他也领回了自己的手机并被允许联系外界,却找不到柳恒澈了。

阿澈到底到什麽地方去了,为什麽电话会打不通?

他心中焦虑万分,想了又想,拨通月林村民居的公用电话,几分锺後,却从李子口中得知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消息,柳恒澈早在上个月月底就结清工资,离开h影视基地,不知去了何处。

周远志的心在刹那间重重坠落,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回应,恍恍惚惚只知道柳恒澈走了,只言片语未曾留给他。那边李子一个劲地喊他,他置若罔闻,挂断电话,好一阵子才想起来手机一直被剧组方保管,也许柳恒澈电话联系不上他,可能在邮箱中留下信息。他赶紧冲进视听室,借了电脑查看,脱机邮箱中果然静静躺著一封信,发信日期是十一月十二日凌晨。

柳恒澈的生日是十一月十一日,当晚周远志曾经申请发过一张生日贺卡给他,他回复的信件中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蛋糕,上面c著三十岁的蜡烛,蜡烛静静燃烧,一点温馨,很多寂寞。柳恒澈信里只有两句话,一句是“很想很想你”,还有一句是“近期或将出门旅行,不必担心,回来後会与你联系。”

周远志心中警铃大作,柳恒澈明明在等待赵幼青口中的机会,明明不久前还发短信说过机会很快就来,怎麽转眼会出门旅行?这不合常理!周远志太了解柳恒澈,他不会无缘无故做些任x的事,除非发生了什麽。

赵幼青的戏!

作为新人被关在这个封闭式的培训所里接受影片开拍前必须的背景知识、专业知识、演技等各方面的培训至今,他每日筋疲力尽,外界信息一无所知,但这时候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件事。他大声喊视听室的负责人,将对方吓了一大跳。

“赵幼青!”他“呼哧呼哧”喘著chu气,“赵幼青最近要拍的片子的演员名单有没有!”

老头被吓了一跳,但因为这个不违反保密守则,倒是真的连上调给周远志看,周远志扫了一遍,冲出门去。

“周大哥!”经纪人杜若见他跑过,喊他,“你上哪儿去,下课时间还没到。”

“我有急事!”他大声喊,这时候再顾不上其他,规矩、守则、理智,在他脑中全部化为乌有。他匆匆跑出,在大厅中与人险些撞上,却连赔礼道歉都顾不上,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要找到柳恒澈,一定要找到柳恒澈!

飞机降落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点半,冬天的夜晚来得极早,但城市中夜与昼的分界线就不是那麽明朗,尤其今天是平安夜。

柳恒澈是看到看到路边的彩灯与听到商场中传来的merry christmas的歌曲声才想起今天是什麽日子。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嘈杂拥挤,这个都市与他离开前一模一样的喧闹,情侣腻歪著调笑,小孩子手里晃著彩灯,商场工作人员打扮成圣诞老人在路上摇著铃铛派发小礼品:“大减价,大减价,平安夜活动,只此一天!”

这样的热闹如常,几乎让人错觉一年的时间未曾走过,但,事和人,的确已经不同了。

柳恒澈走出地铁通道,爬上地面,这才想起要打开手机,手机在短暂的静默後,短信便蜂鸣不止,柳恒澈正要查看,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

“柳先生,你到a市了吗?”话筒里传出冷冰冰的声音,听多少次,柳恒澈还是不太习惯那人说话的调调。

“到了,穆显。”

“好,为你安排的住所地址我发到你手机上了,钥匙在门卫处,我明天中午十二点找你午餐细聊。”

“谢谢。”

“不必,我只希望你带给我一个好游戏。”穆显在话筒那边轻笑,“对了,祝你平安夜快乐!”

柳恒澈皱了皱眉:“你也一样。”随後挂断电话。

想不到兜兜转转,注定还是要走上这条路。他自嘲笑笑,也罢,危机或许也是转机,他不信自己会输给穆显。

他想著,开始查看手机短信。邮箱里满满塞的除了一条通信公司的地域通知和穆显的一条消息,剩下的全部都是一个人的名字,远志。

“阿澈,你现在在干吗,我晚上有圣诞假,到时我们可以通电话。”

“阿澈,你的电话怎麽打不通?”

“阿澈,你在哪里?”

“阿澈,回答我!我担心你!”

“阿澈,联系我!”

“阿澈,我来找你!”

一条比一条紧迫,一条比一条慌乱,最近一条不过是几分锺前,就在穆显的电话来之前发送。柳恒澈心跳大乱,赶紧按下设置的快捷键拨打周远志的电话,回答他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讯息,连试几次都是一样!

“艹!”柳恒澈“啪”地合上手机盖,chu鲁地骂了一声。

周远志这个时候冲出来要到哪里去找他,要是出了事怎麽办!

“艹!”他又骂了一声,自己就不应该怕他担心,不将行程报备上去,柳恒澈你这个蠢货!他这时完全不知道该怎麽做,该往什麽地方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尽快找到周远志,他想起八卦报纸报道的天承的新人培训所所在似乎就在这附近几条街,打定主意要先往那条路上去找。

身边熙来攘往人群匆匆经过,因为是平安夜的缘故,主干道上都是人,几乎寸步难行。柳恒澈个高力大,一连拨开数人招来一片骂声,也全然都顾不上。他在人群中穿梭奔跑,很快失去方向,全凭一种直觉往前冲刺,一面跑,一面往周远志手机上发短信:“远志,我回来a市了,你在哪里,快联系我!”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下雪了!”冰凉的雪花从天空纷纷扬扬落下,开始还是小小少少的几片,很快便大朵大朵地掉下来,地面上迅速结起了一层霜雪。

“白se 圣诞节啊!”女孩子娇声叫著,发出甜甜的笑声。

“据说一起看到初冬第一场雪的恋人会永远在一起哦!”男孩子嘴甜得哄著女友。

“要命,明天早上上班骑车一定要当心了!”

“哎呀,蔬菜大概要涨价哦!”

各式各样的声音在耳边滑过,柳恒澈只听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巨大心跳声。

“远志,你在哪里!”他拼命拨打著电话,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重复的电子音,直到他的手机终於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自动关机,手机没电了。

柳恒澈咳嗽著停下来,g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只知道身边一下子就寂静无声起来。他抬起头才赫然发现自己不知怎麽竟然跑到了自己家附近,老式的住宅区已然被白雪覆盖,透著一种宁静的白。社区居委会张挂的彩灯将儿童乐园中心一颗不太高大的圣诞树点缀得喜气洋洋,有几个小孩在树下玩耍,大人在一旁袖著手看一会喊:“好了好了,夜深了,回家去,小心冻感冒了!”

柳恒澈没注意到他们离去,他的眼睛只注视著树下站著的那个身影。他的心“怦怦”乱跳,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直到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阿澈……”

声音响起的同时,他手中的行李“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柳恒澈三两步冲过去将那个人一把搂进怀里,对方开始大吃一惊,挣扎了一下,在发现是他後,马上停了下来,跟著反而伸手紧紧拥抱住他。

“阿澈!”怀中的人微微颤抖著,用力收紧胳膊,勒得柳恒澈发疼,“阿澈,你回来了!我想伯父伯母可能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想来请教他们,到了这里以後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他们住在哪栋楼里。”

因为没有穿外套,对方的脸和身体都已经冻得冰凉,柳恒澈敞开外套紧紧地抱著他,用自己的体温暖著他,听他倒豆子一样诉说自己的紧张担心忧虑。

“我回来了。”他说,然後提高声音,“我回来了!” 低下头,深深地吻他。

白雪静静降落,圣诞彩灯照亮久别重逢,紧紧相拥的恋人。过气艺人柳恒澈,一年前涉毒退圈,一年後回到这个城市,即将重返舞台!

【第二部完】

番外.同人神马的(上)

“关於这次的拍摄计划……”

柳恒澈心不在焉地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反正这种例行会议有经纪人在旁边听着就可以了,他只要负责列个席就好。坐在首席上的人在那里费心地演讲条框的规矩,他就迅速链接络,然後打开收藏夹中第一位的url地址,点开。

“啪。”屏幕上迅速跳出了一段熟悉的视频动画,音响里也跟着传出一个有点低沈但听起来很舒服的嗓音,简单的哼唱配着後期加入的吉他和弦,有一种世易时移,沧海桑田的淡然感。

“咳咳。”经纪人在旁边敲了敲桌子,“柳先生,把音响关掉。”

柳恒澈看了坐在首席面se 不善的统筹一眼,乖乖将音响喇叭给禁了。几十秒後,看了无数次的视频再度播完,页面上出现一个海蓝se 调清爽简洁的论坛界面,最上方是那个人最近新片中据说电死人的一张剧照,被油菜花的影迷们ps制成了top banner,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陪你远行,矢志不渝。”“远”和“志”两个字被特别用特效做出来,点出了这个论坛的身份“周远志影迷论坛”。

柳恒澈的电脑里一直存着登陆cookie,所以甫进入论坛就自动登录成功。用户名:爱远叔的小六;x别:女;等级:高级会员。

作为已经向大众曝露自己和周远志亲昵关系的官方、正牌周远志恋人,柳恒澈当然也有这个论坛创办人赠予的“家属”vip账号,不过他自然不会轻易使用那个一旦登陆就会被团团包围的id,更何况那个id的名字还被限定了无法更改叫……周太。

柳恒澈熟门熟路地先到资源区去晃了晃,果然图片楼又有最新的图片被做了出来。三枚书签,两张桌面,还有一组新年年历。十二个不同造型的周远志在不同的月份中出现,1月是穿着风衣眺望江面的剧照,围巾被风吹起,面容沈肃;2月是坐在暖炉边烤地薯的剧照,漂亮的手指剥着红薯皮,脸上满是笑容;3月穿着棉长袍坐在窗下读书,外头一派青翠葱茏,黑框眼镜後的他面目沈静;4月、5月、6月……柳恒澈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赶紧美美地以高级会员身份免费拿下资源,下载到硬盘里并迅速换掉了之前的桌面。他挑的是十一月那张,因为这是他的生日月份,所以图版管理员贴心地将他和周远志的剧照剪在了一起,站在原野上,面对面望着的两人看起来深情又般配。

画面上忽然跳出新消息提示,柳恒澈点开,那边就有论坛上熟悉的人发了消息过来:“小六,速去同人区救场。”对方是他在论坛上已经认识了很久的一个女孩子,也是同人区的一个mv大手,柳恒澈最欣赏的几个柳x周mv就都是出自她的手笔。柳恒澈看过那几个mv後,刻意留了心与人结识,一来二去地就混熟了,他们俩都挂着一样的家族名:“恒远王道forever!”

所谓恒远王道,自然是柳恒澈x周远志,也就是普遍意义上柳恒澈为攻,周远志为受的意思,因为过去有个钻石广告的广告词叫“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个家族就被另一拨势力轻蔑地称呼为钻石党。那所谓另一拨不小的势力,力挺的是周远志x柳恒澈,也就是周远志为攻,柳恒澈为受,家族名叫“志上澈下”,意思就跟这四个字一样直白、chu鲁。所以“恒远党”称呼“志澈党”为野人党。

身为当事人,在床事上到底谁上谁下,柳恒澈自然再清楚不过,不过看着这些真心喜欢周远志的小姑娘无比认真严肃地处理对待这件事情,还总是把cp、逆cp这事当成战役一般来维护,每次交锋都是策略对策略、猛攻对猛攻,还讲究战略节奏什麽的,一有个针锋相对就图、文、漫、歌、mv的漫天飞舞,柳恒澈觉得还……真挺有意思的。反正目前来看也没有吵得多厉害,如果真的局面失控,版主是会出面干涉的,反正目前管理层也是一边各占一席,所以他有时甚至还会在战场里面浑水m鱼地以小六的身份回个几句话以表明自己钻石党的光灿灿身份。

此刻,柳恒澈再度点进了同人区。这个创作板块算是整个论坛中除了水区、资源楼以外最活跃的部分,包括同人文、同人漫、同人视频等几个分类,集中了大多数以周远志和柳恒澈为主题创作的同人作品。当然其中也偶尔会夹杂一些和周远志合作过的其他演员与周远志的同人衍生作品,不过到底周远志在现实生活中和那些人都不会走得很近,所以在资源稀缺的情况下,可供作者们yy的禸 容也极其稀少,本来就是冷cp,这样一来,g本就连清水文也没法延续下去,所以整个论坛上目前还是以“钻石党”和“野人党”两分天下。

柳恒澈本来以为这次又是“野人党”挑了什麽事,比如发了什麽厉害的mv啊,文啊,或是有哪个菜鸟不懂规矩挑了事端深刻撼动了“钻石党”的自尊,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排列在首位熊熊燃烧着的那个新帖子的标题标的是“【旭远】那场青春教会他的事”。明明是一个发布了才不过十多分锺的帖子,已经“呼啦啦”盖起了十八层楼,按照每页十楼来计算,已经累积了一百七十九个回帖。

柳恒澈皱了皱眉头,旭远又是什麽冷cp,又是哪里来的家夥想染指他的远志?他飞快地点开帖子,只见整个帖子里一片烈焰滔天,不论是“钻石党”还是“野人党”都齐齐加入这场战争中,难得统一了意见地矛头直指楼主。柳恒澈看向顶楼,主楼就放了两个资源,一篇文的txt,和一个在线mv,此外只有一句话:“那场青春教会他的事。cp:旭远,不喜勿入。”

柳恒澈一面下载那份txt文件,一面去点视频。结果txt文件不知是不是被下载了太多次,系统一直都报出错,倒是视频文件缓冲了一阵先打开了。

随着从黑白到彩se 画面的缓缓展开,柳恒澈看见那方小小的屏幕中,自己的恋人与另一个阳光美青年的互动,两分的屏幕中,两个人处在白天和黑夜一般的倒转中,却做着同样的事,打球,听音响,读书,工作,一个笑了,另一个也会笑起来,一个不高兴了,另一个的面容也会带着忧伤,从春到夏到秋到冬,偶尔的停顿,两个人对着镜头说些什麽,然後彼此对望,深情的眼神。

画面被处理得很j致,se 调清新,画质清晰,一看就是做mv的老手,虽然明明是从两部甚至多部片子中截出来的画面,但却意外默契地凑合到一起,演绎了一个恋人从相识到分手到怀念,共同度过人生每一天的故事。最後的收尾却是现场的视频,青年和周远志站在一颗绿树下,外面细雨婆娑,遮掩着两人仿佛在接吻的样子,最後跳出字幕:“庆幸:从春到夏,从秋到冬,这一场共有的青春与爱我们终究没有错过。”

下载完毕的提示这时候“啪”地跳出来,柳恒澈反sx地点开,刚刚还只是看着有点眼熟的mv男主角之一的名字不久便出现在他的眼前。文的标题叫“毒”,作者:旭远隽永。

“有一种毒,你永生戒不掉!──题记

身上已经汗湿了不知多少次,洪家旭却依然没办法放开周远志,他深深地埋在他体禸 体味着梦寐以求的心爱的人禸 壁的紧致和火烫。数不清次数的高潮已经将身下的人逼得走投无路,他双眼无神,浑身满是自己弄出的痕迹,r白se 的y体沾得四处都是,看起来有一种y靡的美感。

‘远叔,我好爱你,我真的好爱你!‘他不停地呢喃着,再次拱起身,本来就没拔出的东西再次胀大,他听到身下人发出的破碎的呻吟,忍不住再度狠狠在周远志体禸 抽c起来……”

“嗙!”柳恒澈一拳头擂得咖啡杯滚翻到了地上!

作家的话:

很多年後发生的事情。

番外.同人神马的(下)

周远志听到外头动静的时候差点还以为是遭了贼了,悉悉索索地像是在翻箱倒柜。他小心翼翼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随手还抄了把扫帚,结果看到卧房的门开着,而柳恒澈就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在柜子里翻找着什麽,一旁摆着一口空的旅行箱。

放下心的同时,周远志感到很失望。紧赶慢赶了半个多月,最後几天甚至是廿四小时的不眠不休就是为了提前完成自己的戏份赶在柳恒澈飞往外地前回来和他待一阵子──因为工作计划错开的缘故,两人已经连着有快三个月没见面了,谁想到还是来不及。

柳恒澈在柜子里翻得“稀里哗啦”的,衣服鞋子领带什麽的抄起来随手就往旅行箱里丢,他本来是个很有条理x的人,今天不知怎麽回事,一副随时都要爆炸的样子,看个背影都能让人倒退三步。周远志皱了皱眉,这又是谁惹到他了?

“在找什麽?”

“港澳通行证。”柳恒澈头也不回地埋在抽屉里扒拉,从後面看过去有点像只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大狗,周远志一瞬间有点想笑。

“通行证在第二个抽屉账本下面的铁盒子里。”

柳恒澈果然很快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通行证:“谢了。”

“你要去香港?”

“嗯。”柳恒澈立起身来,跟周远志打了个照面,“咦”了一声,有点呆地来回看看手里的本本和周远志,“你从香港回来了?什麽时候的事?”

“一小时前到的,你刚才不是还问我问题吗?”周远志有点疑惑,“你们不是订了去安徽,改去香港了,几时的飞机?”

“不去了。”柳恒澈把通行证往抽屉里一丢,“啪”地踢拢抽屉,长腿迈过丢得乱七八糟的旅行箱,几大步跨到周远志跟前,抓着他肩膀问,“洪家旭是谁?”

这神来一笔弄得周远志愣了好半天:“洪家旭?”

“二十来岁,小白脸,跟你合作过。”

周远志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哦,是新翼的一个新人,我们的确合作过,在富康人寿的一支cm里,不过没有对手戏。”他皱了皱眉头,“阿澈,别随便叫人小白脸,不礼貌。”

“这个又是怎麽回事?”柳恒澈从口袋里掏出用彩se 打印机打印的纸张,那就是mv最後的一张截图,他俬 自动用助理、公司职员若干找了很久才翻到这是当时富康人寿cm幕後花絮中的一段,当事人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被摄入镜头之中,视频中也不过短短几秒,毫不引人注意,但放进mv後,有了前面的铺垫,就会让人觉得那个角度实在是太微妙了,微妙到好像两个人在接吻,微妙到柳恒澈怒火冲天,一场会议无疾而终,众人落荒而逃。

周远志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问:“这什麽时候拍的?……哦,好像是拍摄下雨我们等雨停那会,他跟我聊了会天,怎麽了?”

“行了。”柳恒澈将纸团揉了往垃圾桶里一扔,“今天晚上你没事?”

“没事。”

“明天呢?”

“休……休假……”

柳恒澈把周远志往床上一扔,三下五除二把他衣裤给扒了:“你这假就这麽过吧!”

柳恒澈说话算话,一天一夜,周远志都没能从床上离开,成功达成被做得“两眼无神,两腿并不拢,好像一个破碎洋娃娃”的h文标准。事後,柳恒澈得意地看着那篇高h文,冷冷一笑,删除了事。

再过了一阵子,路上和电视屏幕上同时出现了一支柳恒澈的单曲mv,这还是柳恒澈出道十多年来头一次开口唱歌,说实话,唱得其实不算好,但是因为os台词的比重更大,巧妙的编曲搭上他魅惑男中音的吟诵,简单得深入人心。但最令广大粉丝激动的其实是那支mv,mv的主角是两个人,正是柳恒澈与周远志,整支mv道尽了一对同x情侣从相识相知到共同走过人生每个阶段的故事。青春时期的分隔两地,一朝相见的爱意滋生,中年时期的共同奋斗,到白发苍苍的细水长流,两人经历了许多艰难坎坷,误会过、争吵过也分开过,最後却又走到一起,相互扶持着、微笑着度过人生的每一天。

mv的最後,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一起坐在摇椅上的背影,他们在新年的晚上看着夜空焰火的蓬勃绽放,听着人们的欢呼,两双苍老的手交叠在一起,默默许诺着新的一年。

此时只余下了叮叮咚咚的钢琴高音音阶,舒缓简单,最後一个焰火炸开的时候,柳恒澈的声音在画面外轻声低吟:“我该庆幸,从春到夏,从秋到冬,这一场爱我们始终没有错过。”

音乐声停止,画面渐渐转黑,当人们以为mv已经结束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嚓”的一声,屏幕中点亮了两g冷焰火,周远志笑呵呵地将其中一g交给柳恒澈,璀璨的冷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屏幕,也映照出两张已经苍老却j神奕奕的笑颜,他看着柳恒澈,笑着道:“该庆幸的不是你,是我们。”

最後一个钢琴的重音键在这时响起,黑se 字幕打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2xxx年x月x日,柳恒澈、周远志结婚三周年纪念作品。”

这一支单曲mv在瞬间引爆了粉丝群的狂热,虽然并不作实体发售,络点击率与下载率却居高不下,瞬间成为街头巷尾热议话题。作为“受害者”的周远志是过了一阵子後,偶然在柳恒澈的电脑里发现了自己影迷论坛的登陆cookie後才明白过来那一阵子柳恒澈x欲格外旺盛是怎麽一回事的。好巧不巧,在同一个文件夹里他还发现了好几个巨大的视频文件,挂着俬 家珍藏的tag。打开一看,情se 扑面全都是两个赤躶 的男人在翻云覆雨,在床上的,浴室里的,自家花园里的,其中那个被按在床上、桌上、浴缸里、镜子上,被迫吞吐着另一个人的x`器,被s得满脸都是jy,被拍了特写的後x镜头,s过j以後空茫的脸部特写,浑身都是吻痕,还有背景音乐配上的那个不幸的主角就是他。

好脾气的老好人头一次气得浑身发颤,毫不犹豫地删除了所有文件并且气得不允许恋人靠近半步长达整整两个月,直到对方可怜兮兮做小伏低地一再保证以後再也不敢了,才勉强答应让他上床睡,结果当晚又被折腾得第二天爬不起来。

再後来,再後来听说柳恒澈偷偷学起了摄影和後期剪辑,并且在外头偷偷弄了个俬 人小工作站,至於到底是干什麽用的,就无人知道了。

与此同时:

钻石党mv大手:“我就说吧,小六肯定是柳恒澈!我早就怀疑他了,你看,一试就炸出来了吧!”

野人党党魁:“[衰]这次算你赢了,原来真的是柳恒澈x远叔啊。”

钻石党mv大手:“可惜远叔一怒之下不许我们写同人文了。[大哭]”

野人党党魁:“关闭他权限,把版块隐藏起来不就好了?[可爱]”

钻石党mv大手:“[大笑]好主意!不过记得给小六放个权……”

[握手][大笑][胜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