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一) 传说之剑09(end)

传说之剑09(end)

萨南的话像最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莫苏的心脏。

莫苏面上血se 尽褪，萨南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组合起来却又是那麽的陌生丶那样的令他不敢置信。

思绪突然回到初见圣剑卡珈的那一幕。

好不容易解决了瀑布处的结界，莫苏喘着气，过度的使用力量让他头晕目眩，若昨日斯诺没有帮他突破木晶森林的幻境，也许他今天根本无法走到瀑布之後。

瀑布後方是一个小山洞，仅容一人藏身的大小，洞口处，正发着光芒，如夜空里纷飞的萤火般，忽远又忽近，莫苏不禁惊叹的瞪圆了眼。

「这丶就是传说中的圣剑？」

只存在於歌谣的东西在他面前化为真实，卡珈剑通体银白，宛如透明，细长的剑身看上去纤细又无害，却是牢牢的插在一块看上去相当坚硬的巨石之上，剑柄上镶嵌了一颗紫se 的宝石，那美丽的紫se 有那麽一瞬间，的确让莫苏想到了斯诺。

莫苏用力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它是斯诺，那丶你是想说，斯诺其实是一把剑？」

「万物皆有灵，这是这个森林的规则，我不是早就说过了？」萨南显得不耐：「好了，既然你得偿所愿，利用他的力量打败了巴卡，现在，该把他还给我了。」

莫苏一震，後退了几步，将背後的剑改成抱在怀中，摇头道：「不可能！」

萨南冰绿se 的眼眸涌现高高在上的怜悯，他似笑非笑着说：「又何必呢？你早已做下选择，斯诺也很清楚，他作为圣剑，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好不容易有了变身的能力，然而，一旦他选择回复成武器，消耗自己的力量，再度染上了鲜血，那麽，他就只能是一把武器。」

说到後来，萨南的声音也染上了恼怒：「你该明白了吧！斯诺已经不在了，你留着他做什麽？为了坐享其他人类的欣羡吗？」

「胡说八道！」莫苏勃然大怒，因为情绪激烈起伏的原因，他的脸颊一片不正常的通红，气息急促，随着他心情的波动，他体禸 的魔力也跟着蠢蠢欲动。

不再是最初青涩的小夥子，如今的他，已经有了毁灭的实力。

萨南眼神一冷：「给我打住！你是想要拆了我的家吗？」

莫苏又深深吸了口气，勉强按下想要大肆破坏的冲动：「那我们从头说起，首先，为什麽圣剑会变成斯诺？」

他所碰触过的少年，分明是活生生的，有着细致的肌肤与流光溢彩的美丽眼眸，是被神明所宠爱的造物。

他不只是武器，也不该是武器。

「连变成人都做不到，那还做什麽圣剑？」萨南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你想问什麽呢，竟然是这麽愚蠢的问题。」

听起来竟然还挺有道理。「就算你这麽说......」莫苏将怀中的剑抱的更紧，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你跟斯诺，究竟是什麽关系？」

萨南哼了一声，「这个嘛，圣剑上一个持有者，将即将苏醒的斯诺托付给我。」

萨南嫌弃的看了莫苏几眼：「斯诺，多可爱的孩子阿，我辛辛苦苦养了这麽久，竟然被一个路过的流浪汉拐了！」

「我不是流浪汉！」莫苏黑着脸否认，脑中却不能控制的想起了斯诺曾经说过的话。

「一直以来在我身边的人，将我留在这里，离开了。」

原来，斯诺并不是被遗弃的孩子吗？明明他这样精灵般清透的人，待在木晶森林是他最好的归处，却为了他的愿望，而被他带走了。斯诺甚至是自愿的，一直以来伴随在他身边，而他却一无所知。

回归成圣剑，不能言语，不能视物，无知又无觉，又该是多麽孤单？

莫苏想到此处，攥紧的拳头已经溢出了鲜血，殷红了地上的艹 叶。

「为什麽？既然你知道，为什麽你不告诉我？」

萨南的神情漠然：「我无法干涉他的决定，再说，若你知晓了，你就不报仇了吗？除了卡珈，再也没有第二个能够除去巴卡的圣物了。」

「你！」

这一刻，莫苏才真正有了感觉，面前这个陌生的少年样貌的家伙，果然是守护者。就根本而言，即使看上去只是个稚弱的人类，骨子里，依旧既淡薄，又冰冷。

「那麽，他要如何才能恢复？」

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要让斯诺回来。

萨南喔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看不出来，你也挺贪心的。难道你不是早就做出选择了吗？」

「......」

「抓的越紧，指间的细沙流的越快。」萨南不客气的说：「虽然他是你的第二顺位，不过他并不後悔，所以，你可以把剑放下，有多远滚多远了，我要重新找寻新的地方，再次封印森林。」

「他不是第二顺位！」斯诺是他打算倾尽馀生守护的珍宝，如果事先知道，即使要绕再多的远路，他也绝不会牺牲斯诺！莫苏正打算继续解释，突然捕捉到萨南话语中隐藏的涵义：「等等，你要离开了？木晶森林不是在这里吗？」

萨南的表情像在看一个傻子：「你搬家不带家当的吗？这里的一艹 一木，都会顺应我的意愿而行动。」

「......」

莫苏摇了摇头：「你要走便走，但不论如何，我不会将斯诺还给你。」

将怀中的剑抱的更紧，那冰凉的温度刺痛着莫苏的心，莫苏一双眼变得通红，道：「就算他永远只是一柄剑，也是我此生的唯一。」

他曾日日夜夜困锁於恶梦之间，他的父母丶他的姐姐与弟弟在黑se 的血泊中，尖叫着诅咒他的无用。

如果没有斯诺，他甚至不能想像如今的他会是什麽样子。

「过去是他等待我，如今，换我等待他了。」莫苏闭上眼，再睁开时，只剩下坚定：「他曾醒过一次，变成了斯诺，那我便等他再一次苏醒，他不醒，我就等一辈子！」

萨南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说什麽大话呢？人类。」

褪去了松鼠的皮相，木晶森林的守护者一如其冰绿的se 彩般又凉又冷：「人类总是如此愚蠢，既不能明白非人者的感情，也轻忽了言语的力量。就这点而言，非人之物看得还要更加清楚。」

「话既出口，便成束缚。斯诺曾经说过，当他回归剑的型态，便只剩下一片空荡与寂静，然而当抉择的时刻来临，他必无悔。自从你出现後，他所有的心神便放在你身上，或许，是圣剑卡珈选择了新的持有者，才会与你互相吸引吧。」

「不是这样。」

莫苏突然有了奇异的感觉，撇开萨南对他的敌意，这串对话下来，萨南似乎在确认他的想法，又或者，逼迫他面对。

「时间能够证明一切，我会用我这辈子，证明我的承诺。若我毁约，你随时能够杀死我。」莫苏抽出腰间的小刀，对着腕脉就是一划，鲜血瞬间涌流而出，莫苏却是面不改se ：「以我之血，应我之言！」

「……」

萨南眯起眼，下一刻，狂风大作。

剧烈的风鸣如刀刃，莫苏只感到衣袖猎猎作响，下意识地用手臂掩住脸，当他再度回过神来，已经回到林外的入口之处。与此同时，原本进入林中的所有村民也一并被送了出来，只见那些人一脸茫然，却好似忘记自己原先的目的，挠了挠头後，就各自离开了。

木晶森林依旧好端端的在眼前，他却能清楚感觉这里已经不再欢迎他。

此时，一张纸轻飘飘的自空中落下，萨南伸出手，那张薄薄的纸便落在他手心。萨南早已不见人影，只有风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

「我会等待能够杀死你的时刻。不过在那之前，斯诺遗留的东西，就交给你吧。」

莫苏小心翼翼的将纸摊开，那上头的字迹相当稚嫩，一笔一画却写得很是用心，显然斯诺并不熟悉人类的文字，却还是想将最後的心意传达给他。

「小南曾经说过，越是浓厚的感情，就越需要简单的陈述，所以他教了我几个字。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必倾尽全力替你达成……莫苏，我爱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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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比预料的速度写得慢~~都是最近吃药的错>< 下次更新就要过年後罗~